3

像鸟飞往你的山。

「零薰」远飞

蝴蝶标本师零&海洋生物学家薰


  


羽风薰的出走是一次意外。

 

他和深海奏汰做太平洋的海洋生物研究,这是他俩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直做的研究内容。这次是深海奏汰先邀请他一起出海,计划从北海道出海、横渡太平洋——如果可以的话,羽风薰还想去南美洲转一转。但他没想到,这次旅途将比料想时走得更远。

在海上漂行了十几天的时候,深海奏汰看他心神不定,问他:“薰,你找到她了吗?”

这趟旅途与其说是陪着深海奏汰,不如说这次出海羽风薰有自己的私心在——他在找威尔克,一只虎鲸。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羽风薰第一次跟着导师出海,她搁浅在海滩上,被羽风薰看到。

导师告诉他,这只虎鲸生活在太平洋东岸,因为听觉能力丧失,时常在此处搁浅,这次是羽风薰和导师救助了她。

在从南美洲起航回国的时候,威尔克送了他们十几海里。从那以后,羽风薰每每航行经过这条路线,总能看到威尔克的身影。

年初,羽风薰的导师出海,他在打电话时随口提起,说这次没看见威尔克,这让羽风薰担心起来,应邀了跟深海奏汰一起出海。只是世事难料,羽风薰在航行中接到导师电话,要他去一趟马来西亚。导师之命不可违,虽然羽风薰不大乐意,但还是先行靠岸坐班机飞往马来西亚,临走前还反复叮嘱深海奏汰,让他帮自己找威尔克。

落地之后,羽风薰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去帮导师跑腿,他被告知得在马来西亚待上半个月,直到文件签署完毕。导师不知道羽风薰心焦,还打趣他说:“公费旅游,放你半个月假,别再说我压榨你。”

羽风薰苦笑,只好留在马来西亚转转。

 


羽风薰从小更喜欢植物和动物,这些东西在他看来比人好相处。他在马来西亚的头几天就想着要去植物园看看,这边物种丰富,完全能满足他的好奇心,只是导航偏偏在这时候失灵,他一贯是个懒散性子,当下就决定植物园改天再去。

他四处走走也不怕迷路,东蹿西走还真让他找到个好地方,看起来像个花园。羽风薰试探着往里走了几步,看到一个漂亮的、穿着白大卦的男人,正神情严肃地打着电话。

他心惊,想着自己不会闯入别人家后花园了吧。刚想掉头走,那男人叫住了他。羽风薰转头,犹疑不定地思考自己该用什么语言打招呼。他这边没想出来,那边就先用英语问了:“你是迷路了吗?”

羽风薰向后退了几步,觉得这人气势太强,不是好惹的人,他连连摆手,说“不是,我就是随便转转。”

话出口他才发现,情急之下自己说的竟是母语,他想换英语再说一次,但那男人笑了笑,问:“你也是日本人?”

羽风薰点了点头,有种遇到同乡的惊喜,都说马来西亚日本人多,面前这人却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二人交换了名字,他这才知道,面前这个人叫朔间零,是个标本师。

“羽风君第一次来马来西亚吗?”朔间零一边带着他往里走一边问他。

“之前只在这边靠过岸,没有到城市里转过”

“那会在这边呆上多久?”

羽风薰估算着行程,说:“半月吧。”

接着他们没再说话,走了一段路,朔间零停了下来给他指出去的正门,慢条斯理地说:“羽风君,下次可不要四处乱蹿,蹿进别人家的后花园了。”

他递给羽风薰自己的联系方式,让他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自己。羽风薰反应过来自己真跑进了别人家的后花园,心里面尴尬得不行,抓着给的名片落荒而逃。

 

  

等羽风薰收拾完心情吃完晚饭,吉隆坡已经快天黑。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男主擦拭着牛奶瓶,女主揉着自己的胃。他注意力不在电影上,也没仔细听到底在讲什么。他想到回酒店时看到附近的酒吧,羽风薰抓起手机打算下楼解闷。

只是楼下的酒吧比他想象中更火爆,没有散座能够匀给他。他郁闷地往回走,却突然被人拍了肩,转过头才发现是朔间零,这人丝毫没有吓到人的自觉,只是安静地歪头问:“羽风君,出来喝酒吗?”

“人太多,打算回去了。”

“羽风君想喝酒的话,我有办法。”

“你定了位置吗,朔间桑?”羽风薰疑惑地盯着他。

朔间零老实摇头,说:“Trigona生意太好,吾辈就算神通广大,今夜也没办法让你进去喝一杯。”羽风薰心里嘀咕,今夜没办法,意思是以后就能有办法?

对方不知道他眼珠子乱转在想什么坏主意,朔间零看着面前的小狐狸摊手:“我可以带羽风君去其他地方。”

“不太远,我们可以走过去。”

朔间零顺理成章地带着他在街头散步,吉隆坡现在入夜,双子塔的灯光也亮起。

他盯着朔间零被夜风吹得翻飞的衣角发呆,没料到前面的人停住了步伐,差一点就撞了上去,羽风薰谨慎地后退一步,被朔间零盛着笑意和灯光的眼神看得没由来的心虚。总不能说自己是个颜狗,看着他的背影也能发呆吧。

朔间零替他推门,跟酒保打了招呼。

羽风薰轻咳了一声,看他很熟悉的样子,问他:“你常来这里?”朔间零顺手把酒单递给他:“以前常来。”

他们两个人长得漂亮,喝酒倒是一个比一个喝得烈,不过朔间零比起羽风薰更爱喝酸口的,他闻到便觉得自己的胃都皱成了一团。喝到后面他俩兴致高了起来,开始玩骰子和德州扑克,羽风薰一看就知道这人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公子哥,看得多玩得也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浪子回头。

喝到十二点的时候,朔间零看了看表,也看了看喝得正犯晕的羽风薰,其实他自己也已经不太清醒,但起码还是比趴着的那个好些,他说“薰君,十二点了,吾辈送你回去吧。”他不动声色地改了称呼,神色里有点紧张,不过羽风薰已经没什么反应,直愣愣地坐起来,还有兴趣跟朔间零开玩笑,说他是不是灰姑娘,十二点就要现原形了。然后任由朔间零搂着自己,让他把自己从座位上拽起来。

第二天羽风薰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看时间的时候却看到朔间零的Line,提醒他醒来记得把床头的水喝了。羽风薰喝着柠檬水沉思,自己为什么会有朔间零的Line,迷迷糊糊就想起来这人昨晚上在酒店门口哄着自己跟他交换了Line。

他当下痛定思痛,决心不要再跟朔间零喝酒,很没防备,也很没面子。自己居然跟第一天认识的男人交换Line,回头让好友知道一定会被通报全世界,这样还让他怎么约研究院的女孩子一起出门。

 

后面几日他帮着导师跑各种文件签字,朔间零偶尔也会跟着他一起。不得不说有朔间零在效率高了不少。他也心安理得地跟着朔间零四处蹭吃蹭喝,倒真的跟他导师开玩笑说的一样,公费旅游。

这一趟下来他对朔间零了解不少,知道他有个关系很好的弟弟,也和自己一样差点被逼着学商科,还叛逆跑去搞过摇滚。羽风薰觉得他有趣,自然而然地就把他划进自己的领土。遇到办事处的人为难朔间零,他也不跟以前一样袖手旁观了,反而跟着牙尖地呛几句,把他小时候陪父亲参加应酬学来的东西全用在这上面。不过他俩全然忘记,本来这就是羽风薰的工作,现在反倒由朔间零代劳了。

等帮导师把那边的工作做完,他也收到深海奏汰的消息,发现有可能是威尔克的足迹。这下他也不着急了,打算全心全意留在马来西亚旅游。

此时朔间零站在台阶上看他给同事家人发完消息,他逆着光向羽风薰伸手:“薰君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让吾辈带你四处转转吧。”朔间零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里带上不自觉的熟稔。

“他乡遇故知,薰君,就跟吾辈亲密些吧。”

  

  

羽风薰本来想去仙本那潜水,不过这两日总是在下雨,阴沉沉的让他没什么兴致,只想待在酒店。他犹豫了一下,给朔间零发Line,问这边有没有什么卖纪念品的地方,好让他带一些回去给家里人。

朔间零给他讲了好几个地方,他随便挑了个集市转了转,买了些礼物。准备回酒店时,却开始落雨,隐隐还有转大的趋势。他正想着要怎么回去,朔间零的Line弹了出来:

「薰君,看天气要下雨了喏,到吾辈这边来坐坐吧。」

羽风薰想,朔间零这人不会在自己身上安了定位器还是监视器吧,怎么老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他心里虽然想很多,却不耽误往向朔间零的院子走。 

“朔间。”羽风薰轻车熟路地推开门,他这次没再从后面的植物园里进来,而是从房子的大门——钥匙还是朔间零给他的。

朔间零刚提出给他钥匙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高兴,觉得对方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于是朔间零又搬出老一套,说都是一个国土来的,就应该互相照料。羽风薰虽然觉得他说的是歪理,但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只好收下钥匙。

不过这钥匙给的恰到好处,羽风薰在马来西亚待着无聊又不想回去,就跑到院子里来打发时间。

朔间零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红彤彤的果汁。羽风薰接过来冰了冰手:“朔间,你这装的是什么?”

朔间零喝了一口,笑着露出自己的小尖牙:“薰君,这是吾辈冰好的新鲜人类血液哦。”

羽风薰闻言十分不雅地睨了朔间零一眼,他喝了一口,脸都皱了起来:“朔间,你这番茄汁好酸啊。”

“最近不是番茄的产季呢。”

他俩沿着这话题开始闲聊,聊了一会儿马来西亚最近的天气,又聊到在日本的生活,朔间零最后把话题绕回羽风薰身上,好奇地盯着羽风薰的袋子问:“你都买了什么?”

他接过羽风薰递过来的礼物袋,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薰君,这是红颈凤蝶的标本啊。”

“你认识啊?”

朔间零凑近羽风薰,将他一把从沙发上拉起来,迈开步子自顾自向前走。羽风薰一头雾水地跟着他:“朔间,你在卖什么关子?”

朔间零在一扇门前站定,他扭动把手打开门的时候,还故作伤心地说:“薰君买蝴蝶标本做纪念,却不来找吾辈,吾辈好伤心啊。”

羽风薰被门口的景象惊住,偌大的房子里有大大小小的玻璃柜子,人工养殖的蝴蝶在里面翻飞。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朔间零的工具台上还有各种工具、做了一半的蝴蝶标本,墙上还挂着各式的蝴蝶标本。

 

“我早该想到的!”羽风薰气鼓鼓地看着他,不知道在跟谁生气,“你说你是标本师,又在马来西亚。”

朔间零有些好笑地问他,“那薰君觉得呢?”

羽风薰懊恼:“我还以为你是做别的什么生物标本。”

“你怎么会这么想?”朔间零被他的脑回路弄得哭笑不得。

羽风薰狡黠地笑笑,语气里带着点高兴:“因为我是生物学家嘛。”

“薰君年少有为。”朔间零夸他。

羽风薰跟朔间零说,自己的母亲是研究海洋资源的,小时候总被带着出海,耳濡目染之下,他没学成父亲想他学的商科,反而阴差阳错去学了海洋生物,走了他母亲的老路。又跟他抱怨自己明明是出海找虎鲸,却被迫停留在这里。

朔间零见羽风薰认真地、一个一个盯着墙上的蝴蝶标本看,就走到他身边,就走过来给他指:“薰君,这个是塞浦路斯闪蝶。”

他的肩膀像是不经意地挨着羽风薰。

“嗯?”羽风薰疑惑。

“这是来自南美洲的蝴蝶,有一年去亚马逊雨林的时候见到过。”

“你们会把蝴蝶捉走吗?”

“有时候会”朔间零把标本从墙上取下来,“但有时候运气好,也能捡到一些完整的。”

他用袖子擦了擦玻璃上的灰,递给羽风薰。

羽风薰还以为他只是让自己帮忙拿着,但朔间零却没有后续的动作了。他看着羽风薰眼睛轻笑,“薰君,这蝴蝶跟你有缘,就当是吾辈送你的礼物吧。”


  

羽风薰跟朔间零吃完晚饭,在街头走了走,朔间零把他送到了酒店楼下,说明天见。也没等羽风薰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转头就走,非常潇洒,也把羽风薰气的不行——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到了马来西亚却处处欠朔间零的。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把朔间零送给自己标本拿出来看,蓝色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蝴蝶,像羽风薰喜欢的大海,在日光下波光粼粼,一层又泛起一层。想到大海,他摸出手机给深海奏汰发消息:

「奏汰君,找到了吗」

他本来以为海上信号差,深海奏汰要过一会儿才会回复他。没想到消息来得很及时,羽风薰还没熄屏,深海奏汰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还没找到哦,薰。马来西亚之旅如何」

 

「还可以,只是天气不好,还没机会去潜水」

羽风薰在聊天框里打了几个字又删了。他想了想,还是重新输入进去。

「还遇到一个叫朔间零的怪人」

几乎在同时,深海奏汰的消息发了过来。

「薰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大海啊。」

之后就再没动静。羽风薰想着那边多半是信号断了,刚想关了手机睡觉,屏幕又突然亮了起来。

「薰见过零君的啊,不记得了吗」

「要去实验室了」

羽风薰被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想噼里啪啦给深海奏汰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见过,但又知道对方在实验室绝对不会回复一个字。羽风薰现在是彻底心神不宁,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

 

睡得不安稳的羽风薰十点多就醒了,是被吓醒的。他在梦里老是梦见朔间零的眼睛,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睡意又被打散了。羽风薰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黑眼圈叹气,换好衣服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远离朔间零。他看好今天的天气,觉得老天爷也乐意帮他,阳光明媚,适合潜水。羽风薰即刻就收好东西,喊了车就往仙本那跑。

今天海滩人不多,他联系的教练是华人教练,原来常带他一起深潜,先前和羽风薰在南美潜水过很多次,经验丰富,能够应对很对意外事件,最关键的是和他配合默契。

羽风薰的潜水经验其实跟他的年龄不太匹配。他小时候生活在海边,经常偷摸着下水,后来长大了,又跟着母亲出海。实际经验比大多人都来丰富。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太久没下水,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联系了这位教练。而且这位教练日语也说的很好,跟他交流羽风薰也来得更轻松。

上午的时候羽风薰的深潜状态很好,只是到了下午他想到朔间零的事情,就渐渐开始心烦意乱,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和他在哪里见过。

教练看出他状态不好,建议他别下水。羽风薰不太在意,觉得没什么。潜到十多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有点醉氧的症状,他示意教练上浮,慌乱之间却把氧气瓶弄掉了。

教练托着羽风薰向上浮,上岸之后羽风薰知道自己理亏,状态不好就不该深潜。教练确认他身体没问题,又把他送去医生那边,一路上用日语反反复复教训他,羽风薰开始还积极认错,到后面就闭嘴装木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最后教练说累了,喝了口水还问他,有没有家里人在这边,让他来送你回去。

羽风薰这才想到导致自己的潜水出事的罪魁祸首,他拿起手机,在朔间零的联系方式上不知道该不该点,教练却更眼疾手快替他按了下去,甚至体贴地接过了手机。

羽风薰隔着手机都能听到朔间零语气不太好,但还是礼貌地谢过了羽风薰的教练,要了医院的地址来接他。这下羽风薰看教练也不顺眼了,挥了挥手把他赶走。羽风薰等朔间零等得百无聊赖,正好深海奏汰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找到威尔克了。羽风薰心情大好,立马给深海奏汰打了电话过去。

朔间零面色阴沉地走进医院的时候,羽风薰正神色愉悦地跟深海奏汰聊天,见他进来才小声地挂了电话,一副知错了但我不改的表情。

朔间零无奈,只好先发制人:“薰君骗吾辈喏。”

羽风薰被他这一下整懵了,他本来以为朔间零进来会先问他潜水事故,已经最好闭耳听教训的准备了,结果朔间零软绵绵地问了这一句,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劲儿没处使。

“我……骗你什么了?”羽风薰现在脑海里甚至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糗事都想了一遍。朔间零慢悠悠地说:“昨晚上不是说了明天见,薰君。”

羽风薰现在脑回路搭上线了,很是理直气壮:“虽然朔间你说了明天见,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吧。”

朔间零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假哭着跟他撒娇:“薰君伤到吾辈了,还以为相处这么多天,薰君会对吾辈很友好呢。”

他被朔间零拿捏住软肋,只好大度地问朔间零想干嘛。

朔间零眨了眨眼睛,说:“薰君不改个称呼吗,吾辈叫你薰君,你却叫吾辈朔间,好生疏啊。”

羽风薰看他甚至都没多想就说出这样的要求,就猜到这人一定蓄谋已久。往常遇到这种要求他一定打哈哈敷衍过去,但与朔间零相处这段时间,面前这个人已经被羽风薰划入安全范围内,他也就顺其自然地喊:“零君。”

羽风薰趴在枕头上等吊瓶里的水流完,他想起来昨天跟深海奏汰的聊天:“零君见过我吗,在这之前。”

“薰君想起来了吗?”朔间零坐在他床侧,神色自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发问。

羽风薰摇头。

朔间零又开始委屈,小声抱怨着羽风薰果然贵人多忘事撩了就跑只剩自己一个人苦苦挣扎。羽风薰听他越说越离谱,心里着急知道答案,他伸手按住朔间零:“零君,你别撒娇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啊?”

朔间零很痛苦地叹了口气,“我们在南美洲见过啊,薰君。”见羽风薰还是想不起来,他又提示:“哥伦比亚,在雨林。”

羽风薰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上下打量朔间零。“零君,你那时候也太灰头土脸了吧。”羽风薰细细端详了一下他,说:“真的不能怪我记不住,零君,你那时候跟野人有什么区别啊。”

朔间零懊丧:“在标本室吾辈还给你提示了。”

羽风薰想到朔间零送自己的标本,笑了,说:“零君,我真的不知道塞浦路斯闪蝶是哥伦比亚的蝴蝶,术业有专攻,你可不能生我气啊。”

 

等到羽风薰吊完水,朔间零开车带着他一起回去。路上羽风薰告诉他,深海奏汰找到了威尔克,和她一起回到南美洲的,还有她的族群。羽风薰在副驾驶座很开心:“零君,我好高兴,威尔克终于不会因为残缺而孤独了。”

 

到家之后朔间零坐在沙发上给羽风薰放DVD,04年的电影——《蝴蝶效应》。羽风薰手里又拿着和上次一起榨的,酸得他皱起脸的番茄汁,他光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玻璃瓶上的水顺着他的手滴到朔间零的脚上。

他们两个人距离很近,是羽风薰会发出警告的距离,但是羽风薰只是笑,“零君,好衬景的片子。”

“就这么喜欢蝴蝶吗?”

朔间零从他手里接过玻璃瓶,拿着纸巾把水都擦干净又递回去,他笑起来:"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

"I feel it "

  

  

  

PS:“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这是个老梗了,大意就是很忐忑紧张,偶尔也能用来表明心动的时候一种微弱的触感。

PPS:羽风薰在酒店看的电影是《这个杀手不太冷》。最后两句词也是对电影台词的化用。  

Léon :How do you know it's love if you've never been in love before?

如果你从来都没有恋爱过,怎么知道这是爱?

Mathilda :Cause I feel it.

玛蒂达:因为我感觉到了。

Léon :Where?

莱昂:在哪感觉到的?

Mathilda :In my stomach.


PPPS:红颈凤蝶是马来西亚的国蝶,塞浦路斯闪蝶是哥伦比亚的国蝶。朔间小零给了暗示,只是羽风小烤没有get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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