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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鸟飞往你的山。

「零薰」Circles

“我一直在期待我们的重逢”和“我知道总有一天会重逢的故事”

和朔间零的重逢是羽风薰意料之中的事。

 

这不是什么预言,也不是什么吸引力法则,只是一种单纯的直觉,从羽风薰毕业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总会有一天和朔间零重逢。
 彼时羽风薰正在遥远的太平洋对岸。从学校毕业之后,他父亲终于受够了羽风薰长达整个青春期的胡闹,在书房里面色不虞地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滚出这个家,要么去学习商科回来帮兄长打理家业。凭心而论,羽风薰由衷地想选第一个,只是他幻想了一下未来可能的生活,觉得自己还是把纨绔子弟这个名头坐实,在他父亲面前非常没有骨气地选择被打包送去美国。他走的时候很匆忙,父亲像是受不了他在国内花天酒地碍自己的眼,在他做完选择后连夜把他送走了,连行李都没让羽风薰自己收拾,他自然也就来不及和undead的各位告别。

他在飞机上恍恍惚惚的,十几个小时里,他断断续续听到耳机里朔间零的采访的声音,要么就在梦里看到父亲的怒容或者是小时候母亲搂着他给他讲故事的场景,羽风薰实在有些受不了,抬手叫了空乘要了杯水,他本来想学着在飞机上借酒消愁,可惜年龄不够。羽风薰缩在毯子里,闭着眼睛骂他父亲,委屈地想自己哪有花天酒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以他父亲的性格,只要不是顺着他的心思走,大概都会被骂一句不务正业。

羽风薰落地的时候美国还是下午,西雅图机场照惯例上演着每天每个机场都会上演的剧情。他百无聊赖地坐在行李箱上,看着身边行人匆匆,觉得自己被蒙在雾里,看什么都不真切。羽风薰等了一会儿,他父亲在西雅图的副手平宫来接他,用日语叫他小少爷。虽然羽风薰才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不到半个小时,却觉得在这里呆了一辈子,听不懂的鸟语突然变成家乡话,他也觉得这片土地踩上去好像更有实感了些。

羽风薰正了神色,问他“平宫桑,我父亲跟您说了之后的安排吗?”这不怪羽风薰听起来像个单纯无知的草包,只有天知道他父亲什么都没告诉他,像是他离开日本这片土地越快,他就能越早改邪归正一般。平宫替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他看着羽风薰并不觉得这位少爷如他父亲所说的那样顽劣不堪。平宫坐进驾驶位,扭头对羽风薰说:“为小少爷安排了相关的课程,等小少爷习惯之后就在提供的几所学校里选择吧。”羽风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在后座假寐,他现在头痛欲裂,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在心里冷笑,想着怪不得这么急着送走,原来早就给我安排好了。羽风薰不免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留美之路大约不会跟想象中一样顺利。

等到了住的地方,平宫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走了,留羽风薰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他把窗户打开,半个身子扔进床垫里,发了会儿呆才把手机拿起来。他盯着黑漆漆的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半响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慢吞吞地把手机开机。听着Line的消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守泽千秋在Line上给他发“羽风,怎么不回消息。”最近的一条是两个小时前,守泽千秋问,“羽风,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羽风薰回他“人在美国,刚下飞机,准备继承家业走向人生巅峰。”

他把Line消息快速地看了一遍,跟熟悉的朋友简单交代了几句近况,不是很熟的发了两三个表情包卖萌略过。这时候濑名泉的消息弹出来问他,“听说你准备走向人生巅峰包养朔间零了?”羽风薰下意识忽略了这个毫无根据的谣言应该带来的感觉。只觉得内心空落落迎头一击,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朔间零没给自己发消息啊。

羽风薰离开东京之前正和朔间零如胶似漆,平时的好妹妹没一个能再把羽风薰约出去购物聚会。濑名泉对他这种行径表示无语,在羽风薰见色忘义抽空出来的十分钟里谴责他,“羽风薰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看朔间零把你魂儿都勾没了。”羽风薰觉得自己被濑名泉骂得非常像怪诞小说里被妖精夺魂的男人,非常没有出息,他刚想反驳,濑名泉下一句话就把他手机吓得掉进面前的冰淇淋球里。

濑名泉问他,“你什么时候和朔间零在一起的。”

“什么在一起?哪个在一起?我和谁在一起?”羽风薰被吓到三连问,连手机都来不及捞起来。濑名泉不解,面色疑惑地问他“你难道没和朔间零谈恋爱吗?”

“小濑,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没和朔间零谈恋爱,男人什么的我才不要啊。”羽风薰抱着手机哀嚎。濑名泉问他,“你们没谈恋爱怎么还天天腻在一起。”

“因为我和零君是朋友?”

“那你和我不是朋友吗,虽然你找我我也不想理你”

 

 

羽风薰震惊地盯着濑名泉,空气都凝滞住,“我喜欢朔间零?” 他不可思议地问,“小濑,你不是在诓我吧。”羽风薰一副很不能接受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对象从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变成朔间零的样子。 

“别说的跟我诱导你一样行吗。” 濑名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拎着自己的包走了。

 

其实羽风薰面对自己到底喜欢谁的过程并没有这么诙谐简单,他被濑名泉的话吓得暂时失去思考能力,连忙打了个车跑去找自家姐姐,在路上脑内已经发展出n场大戏,从他和朔间零回家出柜到他父亲盛怒之下把朔间零套进麻袋沉入东京湾(并且无意识地跳过了和朔间零表白以及心意相通的情节)。等真正见到姐姐的时候,他已经像是被狗追着绕着东京跑了三圈一样大汗淋漓说不出话来。

羽风姐姐看见他表情惊讶“小薰,你是去锻炼了吗?怎么累成这样。”

羽风薰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他抓住姐姐的手,很艰难地对她说“姐姐,怎么办,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羽风姐姐看他没有找到心上人那般喜悦的样子,反而像是小时候闯了大祸跑到自己和母亲身边撒娇希望逃过一劫。她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微笑,担忧地握住羽风薰的手,问他:

“小薰,你是……喜欢上什么人了呀?”

羽风薰看着自家姐姐的脸,并不知道姐姐现在脑子里已经跑过了家里所有世交家的孩子、夫人甚至和父亲年纪一般大的家主,羽风姐姐相信无论是什么人她都能接受,只要不违法犯罪,她都愿意替自己的弟弟解决烦恼。

羽风薰艰难地开口“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羽风薰没办法说出朔间零的名字,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是……同学,他对我很好。”羽风薰低下头,金发挡住了他一部分视线,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一些眼神,一些他不想看到的来自姐姐的失望的眼神。

羽风姐姐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那他喜欢你吗?”

羽风薰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羽风家的长姐和长子坐在一起,很默契地同时叹了一口气。羽风姐姐本来不该把弟弟的烦忧未经许可地告诉他,只是在日常的问候中说漏了嘴,羽风哥哥这才提出见一面。虽然没具体知道让自家弟弟烦忧的这个人是谁,但他还是猜到了。

羽风薰的哥哥曾经很多次幻想过羽风薰未来的伴侣会是什么样子。家中两个年长孩子的婚姻都不完全由自身抉择,更多的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但是对于羽风薰,父亲暂且不提,起码他们两人都达成了一致的想法,希望羽风薰能够不受约束地选择将来共度一生的伴侣。他没那么传统,其实是女人是男人都可以,只要羽风薰喜欢就没有关系,但是最低是希望能安稳能让羽风薰幸福,并且惟独不能是朔间零。羽风家的长子其实接触朔间零的机会并不多,几次酒会,几次家族商谈,但只要一眼他就能看出朔间零的危险,羽风薰不能爱他,自己的弟弟太天真太理想,结局必定让羽风薰痛不欲生,比飞蛾扑火更加惨烈。

 

[薰君,你什么时候回来,上次你说想吃的甜品店我拜托朋友预约到了哦。]

[兔兔跳舞.gif]

                                           [被学业绑架,暂无归期。] 

                                           [兔兔哭泣.gif] 

原谅羽风薰是个胆小鬼吧,他不敢亲口告诉朔间零自己离开的消息,不想当面看到他难过的神情,更不想让朔间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担当,在高中三年没有任何长进。即使他作为逃兵跑掉已经是最最没有责任的行为,但他也惟独不想让朔间零来这样评判他。

羽风薰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等朔间零的消息,他看着天花板发呆却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他猛得一下坐起来,因为没吃午饭和晚饭眼前一片漆黑。等到眩晕退去,羽风薰环视房间一圈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他光脚踩着地毯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坐在窗边,借着外面的灯光看Line上的消息。

朔间零没回他。

羽风薰突然觉得心脏被猛得抓紧了,他抓着手机,指节都用力到发红。过了一会儿又颓然地松开,他在心里对自己吼道,羽风薰你搞砸了。

[薰君学业加油。]

[兔兔加油.gif]

                                               [零君也是]

                                              [兔兔抱抱.gif] 

羽风薰

[新歌我听了哦,零君也好好蹦起来了呢,小狗和阿多看起来也很有活力,新专大发!]

 

在羽风薰逐渐适应了在美国的生活之后,他也变得忙碌了起来。不是刻意的,但是顺其自然的,他和朔间零的联系减少了。羽风薰偶尔也会想,父亲或许真的做了正确的选择。尽管只过去了不到两个月,他却已经很少想起在东京的生活。和梦之咲的朋友们保持着不太密切的联系,和家里人也只是一周通一次电话。和朔间零……

羽风薰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自从朔间零去山里拍戏之后就很难联系到他了。偶尔和小狗他们打视频电话,也只能看到两位后辈努力的身影。

他和朔间零重逢的那一日并不普通,那天的天气很好,和A国夏季炎热的每一天都一样,空气都热到扭曲。羽风薰挂着两个黑眼圈,没来及剪的头发长到肩膀,他在图书馆里通宵复习,旁边的朋友扔给他一根皮筋,他看也没看就用这个发绳把头发绑起来,然后趴在桌上补眠。

半个小时之后,好友把他叫醒一起去吃午饭。羽风薰还没睡醒,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把朋友打发走之后慢悠悠地从图书馆后门的小路溜达回宿舍。这条路走的人不多,但是很凉快,成荫的树能投下些许光斑,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羽风薰的眼睛。

“你好,请问B馆怎么走?”

羽风薰扭过头去看,有个黑发男人在问路,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羽风薰歪头眯着眼看他。那人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

“薰君,你的发绳真可爱。”

 

 

 

 

一点后续:

羽风薰把头绳拿下来攥在手里,忍住了把手里的东西扔进河里的冲动。

粉色的草莓小兔的发绳。

自己从三岁之后就再也没用过这么可爱的东西。朔间零看着他的表情忍笑,“薰君,吾辈觉得很可爱喏。”

“朔间桑,你这是在调侃我吗!?”羽风薰有些气恼地看着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及肩的金发。

“薰君,明明走之前还叫吾辈零君的。”


  

  

    

:这篇短篇间隔时间太长,写得很零碎。随意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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